2006年8月6日,中共中央颁发了《党政领导干部职务任期暂行规定》,明确规定,党政领导职务每个任期为5年。党政领导干部在同一职位上连续任职达到两个任期,不再推荐、提名或者任命担任同一职务。党政领导干部担任同一层次领导职务累计达到15年的,不再推荐、提名或者任命担任同一层次领导职务。尽管这个规定需要在实践中检验和完善,尽管要完全实现领导干部职务任期制还需要党内选举、罢免等党内民主配套措施的进一步健全,但这个规定正式宣告我们党持续80多年的领导干部职务终身制历史的终结。
中国共产党废除领导干部职务的终身制,不仅在中国党的历史上,而且在全世界共产党发展史上也属首创。它对于党的长期执政与国家的长治久安具有重大意义。
一、是对马克思主义执政学说的重大贡献
共产党的领袖职务终身制形成于苏联共产党。十月革命胜利后,列宁不赞成搞终身制。俄共(布)党1922年新设总书记职务,由斯大林担任,当时他42岁。1941年以后斯大林集党政军大权于一身,一直到1953年逝世为止。加里宁从1919年就蝉联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后改名最高苏维埃主席),直到1946年逝世前不久为止,长达27年之久,即从44岁到71岁。继斯大林之后,苏联领导干部实际上都是职务终身制。赫鲁晓夫被勃列日涅夫发动突袭搞下台,勃列日涅夫、契尔年科、安德罗波夫三位苏共最高领导人都以高龄死于任上,成为事实上的领袖职务终身制。
苏联共产党领袖职务的终身制推广普及到世界各国共产党,成为社会主义国家领导干部制度的正统。这种领袖职务终身制容易导致领袖思想僵化和保守,容易导致社会主义制度与资本主义制度发展不平衡。中国之所以发生长达十年之久的“文化大革命”,与党的领袖职务终身制不无关系。邓小平在总结“文化大革命”深刻教训时沉痛指出:“我们过去发生的各种错误,固然与某些领导人的思想、作风有关,但是组织制度,工作体制方面的问题更重要。这些方面的制度好可以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不好可以是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会走向反面。”
中国共产党认真吸取“文化大革命”的教训,提出并真正废止领袖职务的终身制,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上开启了共产党民主执政,集体领导的先河,开创了中国共产党民主执政,集体领导的新局面。这也是中国共产党人对马克思主义执政学说的重大贡献。
二、反封建斗争的一个重大胜利
近代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性质决定了民主革命的主要任务是反帝反封建,反帝以求中华民族的独立,反封建以求中国社会的进步。五四运动揭开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序幕,特别是1921年中国共产党的诞生,中国革命的面貌就焕然一新,经过土地革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从军事上、政治上结束了100多年来任人宰割的历史。经过三大改造,从经济上确立了社会主义制度,实现了中国历史社会变革的划时代巨变。
然而,由于受中国悠久封建政治体制模式的影响,当然还有中国人民在封建传统中养成的习惯,使得中国共产党第一代领导集体在执政过程中很难完全摆脱封建主义的遗毒,领导职务终身制就是表现之一。改革党和国家的领导制度,发展社会主义民主,必须着重肃清封建主义残余,这是邓小平在《党和国家领导制度的改革》中重点强调的一个极为重要的思想。邓小平指出:“干部领导职务终身制现象的形成,同封建主义的影响有一定关系。”“我们进行了二十八年的新民主主义革命,推翻封建主义的反动统治和封建土地所有制,是成功的,彻底的。但是,肃清思想政治方面的封建主义残余影响这个任务,因为我们对它的重要性估计不足,以后很快转入社会主义革命,所以没有能够完成。现在应该明确提出继续肃清思想政治方面的封建主义残余影响的任务,并在制度上做一系列切实的改革,否则国家和人民还要遭受损失。”他还指出:“肃清封建主义残余影响,重点是切实改革并完善党和国家的制度,从制度上保证党和国家政治生活的民主化、经济管理的民主化、整个社会生活的民主化,促进现代化建设事业的顺利发展。”
因此,废除干部领导职务终身制,意味着在社会主义条件下,摧毁了封建专制政治的一个避难所,中国革命的反封建斗争取得了一个重大胜利。当然,我们应该看到,对封建主义的这种清除和遏制,还很不到位的,尤其是在思想政治领域肃清封建主义残余的任务仍然极为繁重。可以这样说,当前思想政治领域我们既面临着西方资本主义的影响,又面临着封建主义残余的影响,主要是封建主义残余的影响。以积极的制度改革继续肃清封建主义残余,仍然是我国民主政治建设必须完成的最迫切任务。
三、有助于增强共产党的执政能力
废除领导职务终身制对共产党的长期执政有着重大意义。我们的国家进入了改革开放的新时期,四化建设要求我们的干部队伍逐步实现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没有干部的这“三化”,就没有我们国家的四个现代化。而干部领导职务终身制的存在,不仅不能使干部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而且有可能使干部高龄化、官僚化、特殊化。
废除领导干部职务终身制,有利于选拔人才;有利于建立一支最有工作效率,永远朝气蓬勃的干部队伍;有利于发挥干部的工作积极性和创造性;有利于发挥社会主义民主。
绝对的权力带来绝对的腐败。彻底地废除干部职务的终身制,有利于克服由终身制造成的腐败现象。
四、有助于国家的长治久安
长期以来,由于存在事实上的“终身制”,党和国家的安危在很大程度上系于一人之身,对国家的长治久安极为不利。邓小平反复强调,一个国家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两个人的威望上,否则,只要这个人一有变动,就会出现不稳定。废除了干部职务终身制,使得新老干部能够正常交替,有利于国家的长治久安。
进入2011年,从突尼斯开始的民众示威迅速演变为推翻政府的行动,其示范效应很快传导到了阿尔及利亚、埃及、利比亚、摩洛哥、约旦、也门、伊拉克和叙利亚等阿拉伯国家,甚至阿曼和巴林这样富裕的产油国。阿拉伯世界面临着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前所未有的政治形势,或者说政治危机。之所以爆发“阿拉伯之春”,原因是多方面的,但这些国家政治民主化进展滞后则是重要的原因之一。整个阿拉伯世界政治极端僵化,政治体制基本上是强人长期独裁,而且是子承父业,家族统治或者是君主世袭。如埃及总统穆巴拉克、突尼斯前总统本·阿里、也门总统萨利赫在任均已超过20年,甚至达到30年。
在西亚、北非发生颜色革命之际,美国及西方的一些国家巴不得这股风也刮倒中国。但他们彻底失望了。中国没有出现“颜色革命”原因也是多方面的,但干部领导职务终身制的废除,党和国家的领导人正常地进行更替,无疑是其重要的原因。
参考文献:
1、《邓小平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2、《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